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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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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今早前,禪院甚爾統共與春野櫻同食了三次飯,且無一不例外的是,每次都會被分到半份。

他咀嚼著與對方所吃的相同的食物,忍不住會想:這是什麽小動物的分食癖好。

將視線從矮桌的碗筷上上移,重新束起粉發的少女正埋頭專心致志地吸嗦著他從外面買回來的醬油拉面,原包裝湯多的那份在其的掌心中,而湧動而起的熱氣氤氳著上方那雙翡翠玉般的杏眼,如此品相的珠寶是否會價值連城?

估計會吧。

甚爾心不在焉地跟隨著一同吞咽油水十足的鹹口拉面,與軟糯的章魚燒。

一口一口下去,重覆著動作,腦袋裏卻是神思飛舞而不可控的,他又忍不住試問自己。

為什麽剛才真的去買了居家服,而且還買了兩套?

居家服之所以含有“居家”,不正是因為……

“甚爾。”

坐在對面,正捧著面頰的櫻一副總算吃飽喝足的作態。

看他也吃完了,才開始著手拾掇起食品包裝的塑料盒與一次性餐具。隨後又重覆喚了甚爾一遍,並用那雙價值連城的眼睛載著笑意望過來,叮囑道:“我還有些要覆查的工作。你先去洗澡,洗幹凈以後才可以打地鋪睡覺,知道嗎?”

說完她再次低下頭擦拭起小小的桌子,將桌腿折疊倒立放在角落,心情愉悅地輕哼起歌來。

也太容易滿足了。

甚爾腳掌相蹭兩下後,便摸著後頸站起,從廉價的包裝袋裏抖開一套寬松的睡衣,即將要拉開衛生間的門時,又聽到身後的櫻突然止住了歌,似乎是想到了什麽要說。

有所預料地轉過身。

果然,已經坐到書桌前的少女同時出聲說道:“記得把臟衣服放到洗衣機旁邊的籃子裏,不過內衣要你自己洗,當然想直接扔掉也無所謂。”

從沒有人這樣對他嘮叨過。

站在花灑下的男人如是這麽想著,結果沒忍得住嗤笑出聲。

亦如上次,甚爾還是被櫻一腳給踩醒的。

窗簾會隨著公寓主人的作息被拉開,他微瞇的睡眼前滿是晨光,無處可逃。

刷著牙從衛生間向外張望的櫻頂著炸窩的頭發,正在用沾了水的手指慢慢將之捋順,同時努力憋笑著再次道歉,並說:“我要做三明治吃,甚爾要一起嗎?”

便又獲得半份與之相同的食物。

換上高專校服後的春野櫻抱著摞文件站在玄關穿鞋,裝有四瓶富士山汽水的袋子被放在腳邊。

她撩起一側的鬢發別在耳後,又順著那道空出來的視野,望向站在室內前來送行的甚爾,她還是有幾分猶豫和不解,“真的要待在這?”

暫時沒有被聯系有生意做的甚爾點頭。

春野櫻只好說道:“……不收留閑人。上午九點左右會有來收可燃垃圾的婆婆,你記得把廚房垃圾桶裏的垃圾給她。還有昨天你換下的臟衣服如果還要留著,就用洗衣機給洗幹凈、曬好,洗衣粉在衛生間的櫃子裏,衣服晾在陽臺,今天應該是個晴天吧。”

見甚爾沒抗拒,繼續往下說:“冰箱裏有些水果和面包片,餓了可以吃或者你出門自己覓食。另一把公寓鑰匙在書桌抽屜裏,你拿著用吧,還有就是絕對不可以搞破壞!”

“……”

用小拇指捅捅耳朵,“我是什麽超級怪獸嗎?還能搞破壞。”

“學校有課的時候我不常回公寓,昨晚確實是你運氣好。”櫻邊說邊踏出門框,最後小聲嘀咕起來,“還真被野貓粘上了。”

恰好五感極佳聽到全部的甚爾:……

等孔時雨登門時,甚爾剛剛將洗衣機的啟動鍵按下。

收到地址後匆匆趕來的孔時雨站在外面,不太願意跟著甚爾進屋。

他瞧著自己這位既叛逆又沒好心眼的合夥人,頂著那副健碩高大的軀殼,行走在完全格格不入的逼仄公寓裏。

怎麽看這都是……

“這是別人的住處吧。未經主人允許,我不請自來太不禮貌了。”

甚爾睨過來,無所謂地說:“那把門關上,不送。”

“你這臭小子。”孔時雨躊躇再三,咬著牙進屋,“打擾了。”

“脫鞋。”

“……”不想更有脾氣了。

孔時雨把背包裏資料遞過去,同時環視起這居室內的布局,至於形容詞的話,除了幹凈就是整潔,很明顯主人是位女性,只是生活用品很少,身側的廚房裏連鍋帶碗的用具不超過五指數,門後的衣架上掛著件米色大衣,款式感覺不算過於成熟的風格,床旁與書桌間隔著段距離,其中擺著的是沒有被收起來的被褥和枕頭。

人渣轉性了?

他一眼就看出來那是禪院甚爾打地鋪用的,不由得再生幾分好奇。

不然就是這位女主人是個活菩薩。

餘光又看到書桌上堆積的醫書和生物學,似乎空氣中淡淡彌漫的香氣和潔凈的環境都有了解答,以及作為背景音在轟隆轟隆滾轉的洗衣機。

確實有些太顛覆他對禪院甚爾的既往認知了。

“這些家夥怎麽還對六眼不死心啊。”甚爾坐到床上,翹起腿支撐著手肘,他翻閱孔時雨帶來的這些委托資料,結果竟然還能看到有關五條家六眼小鬼的暗殺。

孔時雨收回四處游走的視線,解釋說:“小道消息,五條悟被術式反噬正在生病,他們似乎覺得這期間的五條悟可以被有機可乘,就想抓住這難得的機會吧。”又補充,“不像假的,連高專都被委托去五條家進行看護了。”

“高專啊…”甚爾呢喃自語後便揉爛了那幾頁紙,“你也說了他還被保護在五條家,哪個傻子會去自討苦吃。”

孔時雨:那我拿來給你看,我是什麽?

刷刷刷幾下,禪院甚爾翻到了盡頭,擺擺手,“沒有想接的。”

“是你昨天跟我說錢又賭光的吧,而且這些事本來用手機聯系就好了。”孔時雨希望對面這位能正視下他的勞動成果與付出。

但這家夥終究是無賴,開始顧左右而言他,“看家貓是不能未經主人允許隨意外出的。”

“你……”孔時雨懷疑自己產生了錯覺。

哪有人把自己形容成貓的?話說貓會看家嗎?又不是狗。

還有這到底是什麽奇怪的角色扮演!

當櫻回到公寓時,她聽到上一秒還從中傳出的說話聲已戛然而止。低頭看,出現了雙絕對不屬於甚爾的、被擦得鋥亮的皮鞋。

屋裏有洗衣粉的味道,這說明甚爾有聽話洗衣服,而他的身旁此時還站著位穿著西裝的男人。

櫻:“被債主找上門了?”

孔時雨:“不……您誤會了,呃,冒昧來訪,我是禪院的合夥人,孔時雨。”

他哀怨地剜了眼事不關己的禪院甚爾,惴惴不安地揣測會不會被報警說他私闖民宅。

“您好,我叫春野櫻。”年輕的小姐脫下鞋子和外套,語氣上有幾分意外和詫異,轉過頭對寄住在她公寓中的男人道,“原來甚爾是有正業的嗎?”

她隨即又問孔時雨,“難道孔時雨先生是牛郎店的老板?”

這話剛出,就獲得了雙重的否定。

甚爾接住櫻遞來的塑料袋,看了看裏面的速凍水餃,又指出,“怎麽穿的不是校服?”

校服?孔時雨感覺自己的心臟跳得更劇烈了。

還是個在上學的未成年嗎?

“在學校被弄濕了,就換套幹凈的,反正我穿不穿校服其實都無所謂。”

已經驚愕失色的孔時雨:校園暴力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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